【旼奂】普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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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师这章没出场抱歉

今晚肝不动了肾疼



02


金在奐在朝九晚五的工作里缩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做好给邕圣祐致电的决心。

 

他坐在床上擎着手机,听着话筒里传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嘟声,金在奐垂着眼在心里想,不知道是不是开了扬声器的原因,这几声闹铃此时显得格外有分量,震得他手心发麻,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金在奐本来打算第二天把眼镜送给邕圣祐就重操旧业,自己还是那个快乐的单身汉,邕丹还是那对强强联手的混蛋情侣,而黄旼泫,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资产阶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中年莲花。

 

当时他和邕丹二人惯例烧烤啤酒,一局宵夜难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多的是机会。金在奐却鬼使神差地,捏了捏身后的公文包的夹层,隔着大排档里若有似无的烟雾看着喝红了脸的两人,默默往盛了酒的杯子里扔进几颗干枸杞,什么也没有说。

爬上床双眼一黑的前一秒,金在奐在心里无耻地把这个锅归到了乙醇的身上。

 

有些事情一旦犹豫了第一次,这之后再请求,怎么都显得差了那么一点儿心安理得。出于将近五位数的身价,金在奐把它供在了自己新买的床头柜上,金丝框在暖黄色吊灯下闪闪发光的,按捺下别的情绪,金在奐心理作用地觉得这一方二十平米杂乱的小房间也亮堂了些。

 

他沉沉地匀出一口气,另一只手的虎口在裤线上磨了又磨,号码在这个时候被接通了。

 

不装死了啊?邕圣祐在电话那头悠哉悠哉地说。

金在奐在他身边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当然深谙生存之道,忙隔着屏幕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大人,邕圣祐大人,您别误会,我这是公事在身,耽误了。

邕圣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努着嘴说,乌卒卒,那我们在奐尼辛苦了哦。金在奐觉得自己无论过多久都无法在生理和心理上接受邕圣祐的卖乖,搓了搓裸露在空气的小臂,干笑几声应下,为人民服务,应该的应该的。

 

那你也不能剥夺别人为人民服务的工具啊,小学教过正确姿势吧,眼离书本一尺远,我们黄老师最近俩眼球就差和印刷字手拉手了,你说说是不是你的锅。有句老话说,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你把人家的窗门摘下来,还安你房间里怎么成。

 

这么严重吗,我看他镜片挺薄啊.........

 

邕圣祐才不管金在奐的常识,说我还有工作呢,你不就是想还人家眼镜吗,报上黄旼泫的住址便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金在奐逆来顺受地在备忘录里敲下对方的门牌楼号,想了想,还是在群聊里发了一条很有骨气的信息: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还的,我怕他。

 

几秒钟之后他收到了一条也很有怒气的回复:滚!

 

 

 

 

03

 

 

 

隔天金在奐挑了一个较为阴凉的时间便出了门。

 

他怕自己迷路,早先就叫好了出租车。金在奐晕车,往日戴好耳机屁股沾上坐垫就可以睡到天昏地暗,可今天偏偏像灵魂脱了半窍,他瘫在后座像把晒蔫了的青菜。

 

过了一个马路口,司机师傅扭过头来,夹着方言提醒道,小伙子,系好安全带,前面有交警在查咧,金在奐连声应下,这才坐直起来,卡在安全带和靠背中间,阳光透过行道树落在他的右眼上,躲不开,刺得他一片心烦意乱。一方面是五位数的威压,一方面是金家两位老人家的催命连环call,弄得金在奐觉得自己这小日子过得还称得上充实,起码精神压力挺饱满的。

 

我听小邕和小丹说是出版社工作的?文艺工作者配你,哎哟哟,不是正好啊?你弹琴人家还能给你作作词不是。金女士在电话那头打听他的相亲对象,笑声十分之荡漾,自从知道邕丹给搭桥牵线的事,金女士便对他的恋爱关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金在奐发誓他爹藏私房钱的时候都没这等待遇。

 

他也发誓邕圣祐和姜义建绝对没有告诉二老,这对象,是个男的。

 

金在奐从十九岁成年,一直到现在二十八岁这样一段相当漫长而光棍的日子里,他心里实在清楚,不管几岁,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于是他连声应下是是是,您说的是。

 

唉呀,金女士捧着手机叹出一口气,慈爱地说,你再一个人待下去,爸爸妈妈都要支持你找男朋友了。

 

金在奐没忍住抽了抽嘴角,脑子一转想到明天要见的那个人,觉得自己都快哭了。求求您二老别插旗了。

 

 

出租车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时,车上的计价器欢快地又跳了一个数,金在奐一边想着师傅厉害呀,一边往里走。小区所处的地段没有很贵,金在奐松开抠在一起的手指,转了去抠斜挎包的皮质带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天吃饭一直到黄旼泫喝醉之前,金在奐脑里那根的神经始终崩得紧紧的,说实话,他从看见餐厅正门的红地毯就开始打退堂鼓,上了二楼,金在奐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坐在落地窗旁边低头看书的黄旼泫,周围的光线不算明亮,餐厅里正放着医生的《沙龙》,金在奐一边局促不安地走向他,一边想怪不得这个人近视呢。

像是感应到金在奐的脚步,黄旼泫在几步之遥的距离里抬起头,窗外头的彩色霓虹灯把他的脸映得花花绿绿的,金丝框眼镜也闪闪发光,他朝着自己招手,露出一个可以看见牙齿的笑容,金在奐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他更局促不安了,他这个快乐的单身汉心脏很久没疼过了。

 

姜义建问金在奐觉得好不好,他当然觉得好,有什么不好的,酒量差这个毛病也是为了挽回自己男人的自尊心硬说出来的,其实金在奐甚至觉得这样挺可爱的。

 

只是到这个保温杯里红枣泡枸杞的年纪,甚至不用别人提,金在奐也早就在心里反复掂量,配不配得上,谈不谈得起。邕圣祐嗤笑道你和他谈还是和阶级谈,金在奐不理他,跟他说富家少爷不要跟穷人谈阶级无视,要不是对象是我,你早就被打了。然后邕圣祐笑盈盈地给了金在奐一个爆栗。

 


金在奐左拐右拐终于兜进了电梯。抬手按下电梯层数,门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缓慢地增加,他也跟着缓慢地咽了咽口水。


这道理金在奐高中就说烂了,那时候姜义建每天捧着几包软糖,诚惶诚恐地问他:在奐啊在奐啊,你说我会不会被邕圣祐他妈找上门啊,我可怕他妈了。

 

金在奐就是这样的诚惶诚恐,除了他不怕黄旼泫他妈,因为他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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